Sunday, May 2, 2010

從上市公司實力看地方感召力

By T.W.

  大家有否發覺在港交所上市的香港企業,最具實力的大多都是銀行和地產商。我們再看看其他地方,例如日本,在證券市場內最具實力的企業是諸如松下、三菱、豐田、新力和其它一眾全球知名的製造商。兩地證券市場上最具實力的企業之業務性質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在港交所上市的香港製造商的企業規模和知名度遠不及銀行和地產商,相信很多人都不能很快地說出三五七個在港交所上市的製造商。

  即是說在香港,規模最大、盈力能力最高的企業之一是地產商和銀行而非大型製造商。製造產業是一種能把科學研究轉化成製造工藝和技術的產業,是貢獻現代物質文明的最大來源之一,是現代文明之母。有一個顯淺而大家有意無意間忽略的事實:中國大陸是一個發展中國家,科學技術和工業製造技術和工藝,與西方發達工業國仍有相當大的距離。中國製造的最優質的家庭日用品和其它眾多輕工業製品其品質與在發達國家製造的相差無幾。但眾所周知,技術含量高的重工製品和高科技產品,其技術和質量與發達國相比仍存在相當大的距離,而這本身就是發達國與發展中國家的其一主要分別。但大家看看,中國的樓宇、橋樑和公路等大型基建,如依足標準建造,其設計、質量、和豪華程度和發達國的是基本沒有分別的。由是觀之,一個地方建樓數量與質量的能力與科技發展程度沒有太大關係 (雖然樓宇建造涉及的技術可以很複雜,如古代便無能力建造高樓),建樓不是反映一個地方技術發展程度的產業。說兩者完全沒關係嗎,又不是,唯一有關的其中一種東西是樓宇內部的機電設備。

  把自己國家發展成發達國家,一直是眾多發展中國家政府和人民夢寐以求的心願。換言之,這種追求在發展中國家的世界內具有廣泛性,是她們的「普世價值」。能帶領國家較快地邁向高收入經濟體的政府大多能得到各方輿論的讚賞。因此我們便習慣性地單純以國民收入數據閒話家常地評論這個是「好的國家」或「不好的國家」。

  我們都集體性地遺忘了一個想法,就是想一想甚麼是一個地方內不同的人希望自己的地方能達到怎麼樣的目標。其中一種目標是一種心靈上的,就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對其他地方或世界的「感召力」。香港和日本同是高收入經濟體,或常被稱作的發達經濟體,但兩者的本質分別在於感召力的多少 (注意:感召力不是全然指國際影響力,而是指有一些值得自豪或值得他人心悅誠服的特長,大國與小國的影響力不能相提並論吧)。美國的感召力是作為一個超級大國、科學研究領先全球、自由民主、法治精神等等。而後兩者亦是多數西方發達國的感召力。而日本方面,她為人熟知且是證券市場龍頭的企業大多是一眾巨人製造商,地產商只是少數,這正正就是她的感召力。這些巨擘大多為人類的物質進步貢獻了至少兩三代人的時間。這些企業是在彰顯科學、工藝技術;而地產商對之卻不能彰顯,她們的貢獻頂多是在一個地方建造美輪美奐的樓房,但這並不是那麼難能可貴的事,因她們不需要研發新產品,不需面對產品的市場競爭。比較一下恆生指數的43隻成分股與日經平均指數包含的225間公司,後者的組成相對前者而言是很令人「感動」的。

  我不是說香港完全沒有感召力,相反是有的。但香港的感召力都是西方發達國基本具有的,如法治、廉潔、自由等等。然而香港作為高收入經濟體,但原來她沒有一般發達經濟體的第一直觀印象──發達工業技術的創造,反而沒有技術內涵的產業的企業是香港規模最大的企業之一。其實香港有一眾我們耳熟能詳的製造廠商,只是規模比那些「重磅股」的企業小得多,而不像日本那樣製造商對經濟活動舉足輕重,這樣香港的感召力已被此大大弱化。

  沒有實在的感召力,香港需要靠持續不斷的較高經濟增長以把社會矛盾引起的怨氣壓下來。香港一般公認的社會矛盾主要是沒有下降勢頭的貧富懸殊,對政制發展前景的憂慮等。在此,我認為除了老生常談的做好民生工程外,真正反映發展程度的產業特性是一種非表面化,不易被察覺的,能增加民眾歸屬感的隱性元素,簡而言之,就是帶來自豪感。香港的產業結構,是除民生矛盾外的另一個降低民眾歸屬感的因素,即是說,輿論密集式地呼求民生問題時,較少注意「感召力」發揮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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